又回到温州人的世界

亲爱的代祷同工, (又回到温州人的世界)

上星期和伟苓去了巴黎。坦白地说我们对巴黎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比起柏林来巴黎每个街道都窄的令人有窒息的感觉;咖啡馆里的咖啡是按着你要站着喝或在门外坐着喝而价钱不同;连三星级的旅馆房间都是小小的;这次去伟苓发现在巴黎有气质的法国女人似乎已看不到了;最令我神经绷着紧紧的是在巴黎市区走路时要随时注意不要踩到地上处处的狗屎!话是这么说,有些人反问我们 –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还是老往巴黎跑呢?理由很简单 – 【我们爱上巴黎是因为里面的温州人】。

巴黎和纽约市应该是观光客最多的两个世界级的城市。据老巴黎说巴黎里面有将近六十万华人。这实在是个惊人的数字,柏林要比巴黎大,但据说那里的华人才一万多,甚至有人说柏林只有八千多华人。而在巴黎的华人当中从温州那一带来的浙江人(比如,温州,青田,瑞安,等)就占了二十几万人。我个人对这些非官方的数据一向是持保留的态度,但巴黎的确到处都是华人,这里面除了温州人,大概就是以东北来的人为最多了。

我们中国人当中要以温州人和福州人的胆子最大,他们非常敢为了赚钱而到处冲。世界各地都有温州人和福州人的踪迹,难怪几年前网络上有个需要脑筋急转弯的问题「美国有几个州?」,老实人的回答是五十州,但是很多人不会想到美国在过去二十年里又多了两「州」- 溫州和福州;所以现在是【五十二州】。从这个笑话你可以知道我们的温州和福州同胞在美国有多少!

与巴黎的温州人接触有五年的时间了,我们也逐渐能进入他们的世界来欣赏温州人的特质,虽然很多温州人的做法和习惯是我们无法认同也很难令我们消受的,就好像上海人或山东人(特意举这两种人为例子因为我是山东人也是上海人)也有很多习惯或做法会令外地人感冒,但我们实在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在这里举一些我们对温州人印象深刻的经验你就能理解了。

温州人很热情。这次我们的飞机一大早到巴黎,有三位主内弟兄来接我们,他们先把我们的行李安置在巴黎十区住的地方(那里很方便,距巴黎歌剧院,老佛爷和春天百货公司走路才二十多分钟)之后把我们送到巴黎三区一对夫妻开的店里休息。那位姐妹(她是中医)知道伟苓为了赶飞机一晚没睡好,立刻帮她把脉然后按摩到她精神恢复为止。每次去巴黎我们都是住他们家。这是伟苓和我很不希望的事。不是因为他们的招待不好,而是他们对我们的接待好到令我们受不了。只要住进他们家,我们就好像被他们绑架那样,那几天一切的起居吃喝要完全按着温州人的热情来,那可真会令人吃不消的。

和任何移民一样,接待我们起居的这对夫妻也曾走过艰难的移民路,但目前他们都安定下来了。感谢神他们一家都是信徒,神很恩待他们,三个孩子就好像我们自己的孩子那样;每个孩子都有温州人特有的漂亮和优秀,老大是女孩在巴黎的医学院今年五月就要考医生执照了,老二也是女孩在巴黎的法学院读书今年九月要来柏林洪堡大学法學院进修一年,老三是个男孩正准备要进医学院读外科。

温州人好客。到巴黎的那天,立刻有教会同工到三区来叙旧,我们有半年没见了。他们有几年没有驻堂牧师,这也是我们一年会有几次来到他们当中陪他们一起奔跑天路,也为他们灵里打气;教会里发生了不少事情这些同工实在不容易他们需要被鼓励。到了吃中饭的时间,这位教会同工坚持要带我们出去吃饭,大家讲好了简单吃一点因为我们实在吃不下饭。

到了法国餐厅点菜时我听到这位同工点了九十八号的菜,我在菜谱上没找到九十八号的餐点,却看到有一道九十八欧元的海鲜大拼盘(就是那道巴黎有名的各样海鲜大拼盘摆在许多冰块之上,那道拼盘大到三个人吃都不完),接着就是一番气急败坏的争执几乎到我们发了脾气,这位同工才不甘不愿地让我们点一些简单的午餐。唉,和他们太熟了所以每次在他们点菜时我们都需要来一场累人的斗争,毕竟点菜时斗争一场也是温州文化的一部分,

温州人念旧情。这次在巴黎一下飞机就有教会同工告诉我们,第二天晚上有些年轻人要请我们吃饭。那天晚上有三对年轻夫妇(他们都是三十岁以下,伟苓和我的年龄比他们父母亲还要大)带着孩子请我们到巴黎市区外一家很有名的海鲜餐厅吃晚饭。我们和那里的年轻人是蛮熟的,许多他们不能和爸妈谈的人生问题,或感情问题,事业问题都会和我们聊。这些年青人知道我们不仅爱他们,也能比他们亲生的父母亲更客观地陪他们走人生的道路,所以在一起时彼此可以不拘小节地沟通,我们就从这当中来辅导他们。

每次来巴黎年輕人总是会找机会和我们聚聚。当天的晚餐从九点多开始,吃到十一点多才结束(这是巴黎的正常晚餐时间,在西班牙晚餐要十点之后才开始,所以每次去那里这种生活起居方式可把我们的生理时钟给搞的乱七八糟),那晚的海鲜大餐中有两道菜还拍了相片被放上了Facebook,许多外地的弟兄姐妹看了直流口水。很奇妙,神没有给我们孩子,但我们在各地的孩子比自己生的还要多!

温州人胆子大也肯吃苦。我们接触的这些温州同胞很多都是当老板开大宾士汽车或BMW,他们的产业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他们劳苦打拼出来的结果。这些温州人当年透过种种的管道爬山越陵出国来到巴黎,他们吃过许多的苦,也常被人骗,甚至被自己的同胞给骗,但几年劳苦下来,他们大多数都能在海外立足生根。而且温州人的胆子大,对商业机会敏感,在商场上一切凭他们天生的直觉来闯。听说现在大多数巴黎的日本餐馆都是温州人开的;巴黎的时装业也有许多温州人自创的品牌;而且他们做生意的胆子大,敢冲到别人不敢去的地方,据说九零年代初期第一次伊拉克战争刚开始打的时候,温州人就闻到了商机,把一大堆建筑器材和材料运到伊拉克边境的科威特等着战后进伊拉克去卖!

巴黎的温州年轻人压力大。许多非常保守的温州传统文化现在在中国温州可能都不存在了,但在巴黎温州圈子里还是存在的。比如,温州女孩结婚特别早,如果过了二十岁还没结婚她们几乎每天要面对好像世界末日的压力;而且温州人只能嫁娶温州人。我看到这群温州年轻人一方面受到巴黎先进文化的熏陶,同时也感受到他们活在这种封闭文化的无奈。每当看到那些年轻人面对这种压力还真替他们打抱不平,让人很难想像的是华人一百多年前封闭社会的做法居然还存在巴黎这世界最开放的地方。

另外一个压力是大多数的年轻人很想走出自己的路来,但最终还是走上了父母亲的路,接替了爸妈的店或生意,因为他们从小就需要帮爸妈一起打工也替父母亲翻译(这些1.5代的温州孩子都能讲法语),加上相对来说,父母亲认为读书不重要,所以这些年轻人很少能专注在学业和学习上走出属于自己的未来,他们对于父母的顺服是在这世代的青年人中很少见的。但是你们不要以为温州人只会做生意,我认识两位在北美的青田人(其中一位上星期还趁来欧洲开会的机会到柏林来陪我们过周末),他们都是很好的基督徒也是举世闻名的科学家。唉,或许离开了温州圈子,下一代的温州人才有可能走出和爸妈不一样的路子来。

以上写的纯碎是我个人对巴黎温州人的看法和感受。或许我那些巴黎的弟兄姐妹不一定会完全同意这里所说的,但至少你们知道就是因着温州人的这些特点使我们爱上了巴黎!如果哪一天温州人全搬出了巴黎,我们大概也不会去那里了!

在主裏愛你們,一起在神國同工的伙伴

徐立, 偉苓 www.EuropeForChrist.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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